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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肺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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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昀松關鍵時刻鬧肚子,季春景確實嫌疑很大,但他沒有任何證據指證季春景。

所以,這種官府都斷不明的官司,根本沒必要跟偏心眼的老晉安侯說,說了也是自取其辱。

季昀松雖然年輕氣盛,但還是把這口氣生生地吞下去了。

然則,此事畢竟微妙有趣,閑言碎語流傳得極快,沒過幾天,老晉安侯就在別人嘴裏聽到了消息。

他的第一反應是小果子做事不力,要打他三十大板,被季昀松攔下了,最後只打了十個。

繼而,晉安侯把季昀松和季春景叫到書房,問明情況後各打五十大板——不是真打板子,而是二人都被指責為不顧全大局,讓季家名聲受損。

結果確是這個結果,季昀松無話可說,全程保持緘默——他不屑於解釋。

季春景正好相反,除了不承認指使人下藥之外,其他的都認,誠心誠意地認了錯,道了歉,並表示日後一定兄友弟恭,把老侯爺哄得服服帖帖。

這讓季昀松對“厚顏無恥”四字的認識更加全面、深刻了一些。

雲禧感嘆道:“家族也是一個覆雜的小社會,你得到的支持多一些,他得到的就會少一點,有時候由不得你不爭。另外,嫡庶天然對立,他名不正言不順,針對你也是理所當然。你倆天生死對頭,你要麽妥協,要麽打起精神跟他鬥,沒別的辦法。”

季昀松道:“我的事我明白,你的處境你明白嗎?”

雲禧給豆豆餵了兩口涼開水,“我明白,我今天晚上就搬到福來客棧去。”

季昀松道:“如果那些混蛋日日來搗亂,不讓你的醫館正常經營,你打算怎麽辦?”

“啊~哈~”豆豆扔下勺子,打了個呵欠,使勁往雲禧的懷裏拱了拱,大眼睛也閉上了。

雲禧讓小果子遞過來一條濕手巾,擦幹他的手,假裝從袖子裏(實際從空間中)取出一塊幹凈細致的小布,擦擦他的三顆小米牙,小家夥不滿的“吭嘰”兩聲,還是睡了過去。

雲禧這才說道:“只要他們不來硬的,我就有法子對付他們。如果他們真來硬的,我就告官。如果告官不行,我再想想其他辦法。”

她心裏清楚,季昀松肯定非常想讓她們娘倆離開京城,之所以給她選擇,是因為他知道他說了不算,而且她剛幫過他,他做不到冷眼旁觀和落井下石。

雲禧用勺子剜下一塊西瓜,放到嘴裏,“我有手藝傍身,在哪兒都能過得好,你顧好你自己就行。和離的文書我已經寫好了,就在那邊的書案裏,你簽一下再走。”

丁嬸子知道季昀松是可以進宮的大官,附近的人就差不多都知道了。

她只要把和離一事保密,且孟舉人斷臂再接一事暫時不發,就可以平穩過渡,甚至站穩腳跟了。

季春景讓她徹底明白一個道理,如果不想蹚季家的渾水,就趕緊和離。

“這……”季昀松的目光落在豆豆的包子臉上。

雲禧警惕地摟緊了豆豆,“孩子是我的,你休想。”

季昀松收回目光,辯解道:“我從未想過要和你搶豆豆……”

“咚咚咚!”大門被敲響了。

季昀松停下話頭,清冷的眼裏陡然多出幾絲寒意,他站起身,四下找找,從八仙桌上拿起水果刀,說道:“我和小果子開門,你留在這裏看孩子。”

小果子哆嗦一下,“我去拿菜刀。”

雲禧道:“別緊張,估計是問診的。”她趿拉著鞋,把孩子送到床上,掩好了帷幔。

這時,季昀松和小果子已經出去了,外面的人聽到腳步聲,又“咚咚”地敲了兩下。

“雲大夫!”一個女子叫道。

季昀松腳下一頓,立刻朝小果子伸出手,小果子把從廚房順出來的菜刀交給季昀松,開門去了。

季昀松回到上房,若無其事地把菜刀放在八仙桌上,“找你的。”

雲禧心裏覺得好笑,但沒表現出來,快步出去了。

雲禧沒見過敲門的女子,警惕地問道:“你找我嗎?”

“對。”那女子道,“雲大夫,我姓劉,您叫我劉媽媽就行。我是這間鋪子的東家的下人,我家老太太病重,想請雲大夫過去瞧瞧。”

“這……”雲禧感覺有些奇怪,瑞寧堂在靜寧街上經營多年,口碑一向不錯,怎麽會來找她呢。

難道,因為病人是老太太?

不能。

以前沒她的時候,大家不是照樣找男大夫麽。再說了,人已經病入膏肓了,更應該找高手才對呀。

劉媽媽見她猶豫,揣度著解釋一句:“已經請過好幾個大夫了,瑞寧堂的唐大夫白天去過,但我們東家還想試一試。”

雲禧點點頭,這就合理了,“好,我去拿些東西,這就走。”

她回到上房,去西次間取了裝銀針的袋子。

出來時,季昀松說道:“讓小果子陪你去,我在家看孩子。”

雲禧點點頭,“多謝。”

“應該的。”季昀松遞過來一樣東西,“拿著防身。”

雲禧接過來才知道,那是自家的水果刀,被他用手帕纏住了。

外表斯文,內心狂野!

他的少年時代都經歷了什麽?

她探究地看向他,然而他已經轉了身,只留下一個冷漠又不冷漠的後腦勺。

……

亨祿布莊的東家姓胡,家在貢院附近的狀元街,是南城有名的富人區,乘馬車兩盞茶的功夫就到。

劉媽媽請雲禧和小果子到門房等候,她進去通稟,不多時便折回來,請他們進了正院。

正院燈火通明,正房和廂房到處都有人聲,一對中年夫婦從中堂快步迎了出來。

中年男子率先開口,“雲大夫,家母病重,未曾遠迎,恕罪恕罪。”

雲禧淡淡道:“胡員外客氣了。”

古代人重視大夫,大多親自去請,胡員外之所以只在家候著,不過是仗著東家的身份罷了。

這絕不是雲禧的主觀臆測,而是那位婦人臉上已經明晃晃地表現出打量和輕視兩種動態表情——富貴人家嬌養的女子,對自謀職業的女子大多是這種態度。

這是時代的局限性,她不怪她。

胡員外道:“雲大夫請堂上就坐。”

三人進了中堂,分賓主落座。

胡員外道:“上茶。”

雲禧道:“茶就不必了,先看病要緊,請胡員外先介紹一下老太太的病情。”

胡員外看了眼胡太太。

胡太太便道:“婆婆從去年十月份開始發病,咳嗽,痰多,一直不斷,有時候還咳血,到上個月,食不下咽,喝水咳水。期間找過好幾個大夫,先是按肺癆治,之後又按肺痿治,都不見效。現在老太太上不來氣,渾身疼,手指頭腫得一節一節的,眼見著活不成了啊。”

她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,臉色憔悴,眼睛紅腫,悲傷顯然發自內心。

雲禧蹙起眉頭,不用切脈,她大概就能斷定病情了——這是典型的肺癌晚期征兆,根本治不了,唐大夫看不出來嗎?

她狐疑看向胡員外,還是這位不想失去母親,所以才要想盡一切辦法呢?

作者有話說:

就三點問題解釋一下哈,第一,作者為什麽寫男孩,因為作者有侄子,沒有侄女,所以寫男孩有代入感,也會寫一點;第二,豆豆是個小天才,說話早,但其實會說只有“娘、吃、香”大約幾個字,其他的重覆性發音,只能說模仿,不會說話;最後一個,九個月孩子可以吃輔食,但花生不該吃,所以女主只是搗了點泥,給孩子吃了一點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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